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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白看着韩信自己做扩张,李白求韩信肉自己

论韩信用兵

李白看着韩信自己做扩张

引言 从战略研究的观点来看,我国历史上的“秦楚之际”可算是一个黄金时代,因为在这个时代中出现了许多战略家,其表现都极为杰出,值得赞赏和学习。就大战略而言,也许应该首推张良,但就作战(野战战略)而言,则似乎无人可及韩信。韩信用兵的确令人佩服,若用近代的眼光来评论,我们可以说他是精通李德哈特所提倡的“间接路线”观念。李德哈特在其所著《战略论》中曾引述西方古今名将的事迹,以作为其战略思想的依据和解释。但很可惜,大概因为他不懂中文所以不曾研究中国的历史,以至于对中国古代的名将毫无认识,在他的整本书中只曾非常简略地提到成吉思汗和速布台而已。假使李德哈特曾经读过《史记》和《汉书》,则他对于韩信就一定会佩服得五体投地,甚至会替他写一本专著也说不定。 我们常说我国古代历史的记载比较简略,所以细节的研究也就比较困难。不过对于韩信而言,却似乎算是一个侥幸的例外。因为有关其用兵(作战)的记载,就中国史书的标准而言,应该算是相当详细。这也许是因为在当时,他的故事已经传遍天下,所以写历史的人自然不免多说几句。不管怎样解释,至少我们今天根据历史的记载对于韩信用兵的经过,尤其是他指挥的三次重要会战,仍然可以获得一个概括的了解。这就是本文准备分析的主题。初期战役 楚汉元年(前206年),韩信才因萧何的推荐,成为汉军的大将,负责指挥还定三秦的作战。关于这次作战虽无详细的记载,但从韩信所选择的前进路线上看,即可以充分显示出其“间接路线”的战略观念。他作了一个大迂回,由汉中向西进入现在的甘肃境内,达到白水,然后折向东北,沿白水的上游而上,出大散关、渡渭水、越陈仓,进袭雍城。他所走的距离虽然很长(比跨越秦岭的栈道至少要长两倍),但他却能秘密兼程前进,遂终于使敌人受到奇袭。这一战对于韩信而言只能算是牛刀小试,但已暗示出其战略作风。 三秦底定之后,韩信并未随刘邦出关,而是留下来围攻困守废丘的章邯残部。这种安排似乎很难解释,也许是刘邦在内心里始终没有把韩信当做“自己人”看待。等到刘邦在彭城一战被项羽杀得落荒而逃时,萧何立发关中的老弱,命韩信率领去作紧急救援。韩信与刘邦残部在荥阳会合,并击退项羽的追兵。关于这次作战经过也无详细记录,但其后果却至为明显:楚军因此遂不能西越荥阳,汉军得以巩固这一战略重镇,并形成尔后持久防御的态势。 刘邦于彭城惨败之后,诸侯多叛汉附楚。西魏王魏豹托词归视亲疾,渡黄河后即封锁渡口,他本是项羽所封,现在遂又重返楚军阵营。西魏都平阳(今山西临汾市),其辖区为今山西省西南部,古称河东之地,其地理位置在汉军的左侧背上,足以威胁汉军的主要交通线。 刘邦企图解除这一重大威胁,遂于楚汉二年八月派韩信率领步将曹参,骑将灌婴,去攻击西魏。兵力史无记载,大致不会超过3万人。魏军兵力应较占优势,但因分守各城,所以主力也不会太多,大致与信军相当,那是集中用来防守蒲坂、临晋等城和渡口的。韩信并未从河南由南向北进攻,而是先回陕西再由西向东进攻。 韩信首先在临晋西岸集中船只,佯作大规模渡河攻击的姿态,另一方面却派曹参率步兵潜往夏阳(在临晋之北,今陕西韩城县),用“木罂”渡河,以疾风迅雷之势,南下猛攻魏军的侧背。魏军大乱,于是韩信和灌婴的骑兵顺利地在临晋渡河。魏王豹惊于汉军骤至,仓皇迎敌,遂屡战屡败。信军又猛烈追击,终于在九月擒魏王豹以归。合计不过一个月的时间,即结束了破魏之役。 韩信在这一战役中充分表现出其战略天才,仅凭古史的简略记载,我们也可以获得下述几点认识。(1)他不采取由南向北而采取由西向东的作战轴线,并于渡河之后,置主力于北翼而向南压迫,就战略而言,这是很高明的选择。因为若不如此,则魏军败退之后,很容易逐步向北退却,并与代赵两国的兵力会合,于是战事将拖延不决,对于汉军极为不利。(2)他擅长用奇,使敌人在心理上丧失平衡。他的行动都出敌不意。他在临晋摆出渡河的姿态,而掩护曹参在夏阳用“木罂”渡河。“木罂”究竟是什么东西,史书上的记载并不太详细,但总而言之,那是临时搜集的器材而不是船只,所以才能使敌人受到奇袭。(3)韩信深知扩张战果的重要,他每次战胜之后一定继续做猛烈的追击,使敌人不能获得喘息的机会。所以他能速战速决,充分发挥出歼灭战的威力。井陉之战 韩信破魏之后,遂向刘邦建议继续进攻赵国与齐国,以对楚军造成大包围的态势,这是一个极具雄心的伟大战略构想,当然不可能一蹴而就。眼前的主要敌人则为陈余。陈余的身份是代王兼赵相。其本人驻赵国辅助赵王歇,而令其相夏说守代(代在今河北省蔚县)。当韩信破魏时,陈余已令夏说引兵南下,驻守太原南方的邬县,以防韩信北进。 韩信获得少许增援,即从魏都平阳向北进发,击斩夏说后,迅速破灭代国,于是准备取道井陉攻入赵国。井陉在今河北获鹿县西10里,山西平定县东90里,为太行山脉中险要隘道之一。这个地区群山环绕,而隘路则在其中通过,诚如广武君李左车所形容的:“井陉之道,车不得方轨,骑不得成列。”井陉东口北侧有革山,距获鹿城仅8里。井陉之西有冶河,从南向北流,横过西端入口处。该河东岸有一片高地可以封锁隘道西口。 陈余与赵王歇和谋士李左车率赵军20万驰抵井陉东口外,筑垒据守。当时李左车建议:“愿假臣奇兵3万人,从间道绝其辎重,足下深沟高垒勿与战,彼前不得斗,退不得还,吾奇兵绝其后,不至十日,两将之头可置于戏(麾)下。”陈余素以儒家自命,常称义兵,不尚诈谋。他说:“吾闻兵法,什则围之,倍则攻之。今韩信兵号数万,其实不过数千,能千里而袭我,亦已罢(疲)极。今如此避而不击,后有大者何以加之。则诸侯将谓吾怯而轻我伐我。”遂不听李左车之计。 韩信经由间谍得知上述情报,大喜过望。立即引兵渡过冶河,宿营在其东岸高地上,并令一万人在那里构筑工事,建立坚强的桥头阵地,这就是所谓“背水阵”。因为赵军都集中在隘道东口以外,所以韩信的行动不曾受到任何妨碍。夜半,他令灌婴选轻骑两千人,人持一赤帜(汉军旗),从间道秘密进至萆山埋伏,监视赵军营垒,并令之曰:“赵见我走,必空壁逐我,若(你)疾入赵壁,拔赵帜,立汉赤帜。” 次日拂晓,韩信亲引大军,建大将旗鼓,通过隘道,出井陉东口向赵军挑战。赵军开壁迎击。双方大战良久,韩信与张耳始引军佯败,抛弃旗鼓,向隘道西端的背水阵退却。赵军果然空壁而出,争取汉旗鼓,一路向前追击。汉军退到“背水”阵地之后,即拼命坚守。赵军一时无法取胜,主要原因是隘道狭窄,赵军兵力虽多但不能展开。此时,埋伏在萆山的两千汉骑兵已奔入赵空壁,尽拔赵帜而易以汉帜。当赵军久战无功遂欲撤回时,突然发现壁上都是汉帜,不禁全军大惊,以为汉军已经攻占了他们的根据地,于是开始溃散。韩信立即挥军追击,遂大破赵军。在井陉大捷之后,韩信又立即做猛烈的追击,他不让敌人有重整的机会。到楚汉三年十月,韩信已连续击破魏、代、赵三国,前后历时尚不及三个月。 井陉之战,双方兵力相差颇大,赵军20万而汉军也许不到6万。韩信之胜完全是靠战略。他作战的全部过程都有良好的计划,而敌人的行动也几乎完全在其控制之下,真可以说是算无遗策。(1)假使他不大张旗鼓,又不大战良久,而只稍一接触即行后退,不似主力战败则赵军未必空壁而出,更未必追入隘道。若不利用地形的拘束,使敌不能发挥数量优势,则韩信绝对无法对抗赵军的追击。(2)假使不派骑兵先行埋伏,并定下易帜之计,则敌军的心理不会丧失平衡,于是后者即令不能攻入背水阵,也仍可以全师而还,结果将会形成一场无结果的混战,对数量优势的方面将比较有利。(3)关于“背水阵”,据说韩信在会战后讲评时曾亲自解释说它具有“置之死地而后生”的意义。这可能只是一种附会的传言,因为韩信当时已经是战无不胜,他的威望已经够高,其部下对他的领导具有坚定的信心,似乎不需要用这种手段来维持纪律和士气。不过若不占领背水阵,则对敌军的吸引力也许会不够强烈,不足以引诱他们倾巢而出。所以这仍要算是一种战略运用。潍水之战 韩信以不到三个月的时间,连续攻下魏、代、赵三国并且招降了燕国,使汉对楚的全盘战略形势获得很大的改进。自楚汉三年冬十一月到秋九月之间的11个月内,楚汉两军在荥阳、成皋的争夺战达到最高峰。韩信与张耳此时率赵军南下驻屯修武,与荥阳、成皋成犄角之势,一面牵制楚军,一面确保河内的安全。楚汉三年七月,刘邦认为必须开辟新战场始能突破当前的困境,遂决定拜韩信为相国,率曹参和灌婴,发赵兵之未发者(即尚未征召者)击齐。这也正是韩信的大战略构想中的最后一章。 楚汉四年十月,韩信开始向齐国进兵,而刘邦与此同时另遣郦食其去劝说齐国投降。齐国同意投降并撤退守军,韩信闻齐既和便决定还师。范阳人蒯通却向韩信说:“蒋军受诏击齐,而汉独发间使下齐,宁有诏止将军乎,何以得无行也?”信听其言遂继续挥军前进。齐国君臣在无备之下受到奇袭,全面崩溃。 在韩信穷追之下,齐王广不得已向楚求救。项羽遂派其大将龙且,亚将周兰与留公,领军救齐。韩信知道龙且军来,也立即集中兵力准备迎敌。于是两军在楚汉四年十一月展开了一场决定性会战,即所谓潍水之战。 当时两军的态势大致有如下述:(1)齐楚联军号称20万,驻在今山东高密市以南的潍水东岸地带。龙且军中多楼烦(北方部落)骑兵,相当精锐,机动力颇强。(2)韩信所部不过数万,加上破齐后收编的降卒,总数也不会超过10万。而且还必须留下若干兵力据守历下、临淄等城,所以能集中在潍水西岸上的兵力可能更少。 当龙且拟定作战计划时,有人劝他说:“汉兵远斗穷战,其锋不可当。齐、楚自居其地战,兵易败散,不如深壁;令齐王使其信臣招所亡城。亡城闻其王在,楚来救,必反汉。汉兵二千里客居,齐城皆反之,其势无所得食,可毋战而降也。”龙且反驳说:“吾平生知韩信为人易与耳,且救齐不战而降之,吾何功?今战而胜之,齐之半可得,何为止?”遂决定在潍水东岸列阵待敌。 韩信令人乘着黑夜用万余沙袋壅塞潍水之上流,使下流的水深降低。次日韩信引军涉水渡河进击龙且的阵地。龙且挥军迎击。信佯不胜败还。龙且喜曰:“固知韩信怯。”遂率军涉水追击。信俟龙且军半渡,使人决壅囊,于是上流之水奔腾而下,把龙且军淹死一部分并且把他的兵力切成两段。在敌军惊慌之余,韩信立即挥其全军痛击已达西岸的敌军。曹参斩龙且,灌婴擒周兰。当西岸兵力全被歼灭之后,东岸上的齐楚联军残部也就自动溃逃。 潍水之战算是一场决定性会战,韩信不仅获得一次伟大胜利,还使楚军的兵力和士气受到严重的打击,而更重要的是扭转了汉军的战略颓势,使项羽感到其面临的情况已经变得日益难于应付。垓下之战 楚汉相争始于楚汉元年(前206年)八月,在以后连续3年之中,汉始终居于劣势,刘邦在荥阳、成皋地区的防御战线曾几次面临崩溃的危险,甚至刘邦本人也只是侥幸地得免于难。但到楚汉四年(前203年)十月,整个情况就开始有了新的转变,首先是刘邦乘项羽东击彭越于魏地的机会,在河南发动反攻,向占领成皋的楚军挑战,结果楚军大败,其主将曹咎与司马欣皆自刭于汜水之上。于是刘邦遂复取成皋,守广武,恢复了原有的地位。 接着十一月遂又有韩信在潍水的大捷。这一战不仅击灭了楚军的精锐,而且也完成了对齐国的征服。于是韩信开始计划由齐入楚,直捣彭城,以完全实现其大战略构想。楚军在两个月之内连续打了两次大败仗,损失总兵力可能在20万到30万人之间,而对其士气上的打击更是无法估计。 更糟的是项羽又犯了他的老毛病,对于快要被消灭的彭越放下不打,却回过头来去攻击刘邦。于是他白白地浪费了时间和兵力,不仅一无所获,而且使形势变得比过去更坏。这样才使刘邦能在荥阳、成皋、广武三角地带又支持了11个月之久。 到次年(前202年,照当时历法计算仍为楚汉四年)八月,楚汉双方终于达成协议,约定以鸿沟为界平分天下。于是双方暂时休战。九月间,刘邦接受张良和陈平的建议,违约追击已在东归途中的楚军,这样遂导致楚汉战争的最后一幕——垓下之战。 楚汉五年(前202年)冬十月,刘邦亲率大军10余万人追至阳夏南(今太康县)暂停,其目的是等待韩信和彭越的部队到达,而项羽闻刘邦已经背约追来,也率领他的部队约10万人在此地区止军以待。等刘邦到了固陵(今淮阳县西北),信、越军仍未至,于是项羽挥军反击,大败追兵,迫使刘邦就地构筑工事固守待援。一直等到信、越兵至,垓下会战才展开序幕。 韩信令曹参留守齐国,亲率将军孔熙、费将军陈贺,领兵数万(史无明文)南下,以灌婴的骑兵为先锋,首先击破彭城,然后从苏北直趋豫东到达项羽的背面。接着刘邦与韩信发动夹击,项羽军死伤约万人,向垓下败退,于是齐汉两军就在颐乡(鹿邑县南)完成了会师。 这时已经是十一月,彭越、英布等部队都已到达,汉方诸侯大军共约30万人,在刘邦命令之下,由韩信统一指挥,向项羽继续追击。追到垓下(在濉水南岸,距离固陵已在200公里之外),项羽止军集中其9万之众准备作最后的决战。 于是韩信也立即开始展开他的兵力。命孔将军居左,费将军居右,信自居中。刘邦在后,又令周勃、柴将军为刘邦之后卫。(以上完全是以史书为根据,兵力没有记载。至于诸侯之兵如何配属也不可考。不过照这种记载看来,会战是由韩信负责计划和执行是毫无疑问。) 韩信首先自引军向前攻击,项羽立予迎击。信军不利后退,项羽乘胜追击。于是孔、费二军立即左右夹击,而韩信也回军乘之。在三面夹攻之下,楚军大败。项羽遂筑壁垒以自守,韩信立即调动30万大兵对楚军加以重重包围,准备将他们予以全部歼灭。 因为困守垓下,兵少食尽,楚军败亡只是时间问题,韩信为加速其崩溃,遂又用“攻心”之计。夜间信命令汉及诸侯军皆唱楚歌,项羽闻之大惊曰:“汉皆已得楚乎?何楚人之多也?”这一计造成了楚军极大的心理震撼,使项羽完全丧失了再战的意志。(有人说这一计是张良所献,但史书并无记载。) 于是项羽亲率麾下壮士800骑,乘黑夜突围逃走。次日清晨,汉军才知道,韩信立即命令灌婴率5000骑向南追击。项羽渡淮河时,所余仅百余骑,到达乌江(今安徽省和县东北40里)已剩下28骑。他最终不肯渡江,李白求韩信肉自己,自刎而死。楚汉战争至此终告结束,在垓下会战中,汉军斩首8万,楚军全部被歼。 垓下会战在世界战争史上是一次有名的决定性会战。它的形态和施利芬最推崇的坎尼(Cannae)会战颇为类似。但其间又有相当的差异。(1)诚如施利芬所云:“一个完全的坎尼会战在历史上是很少见的。要完成这样的会战,一方面需要一个汉尼拔,另一方面还需要一个法罗(Terentius Varro)。”在坎尼会战中,汉尼拔的对手是一个急躁无能的庸才;而在垓下会战中,韩信的对手却是七十二战、战无不胜的楚霸王。所以韩信的任务远比汉尼拔艰巨。(2)汉尼拔的兵力处于劣势,而韩信的兵力则几乎占绝对的优势。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,汉尼拔在会战之前并无尽歼敌军的意图,而韩信却是根据这个目的来设计他的会战的。他必须在这一战中彻底毁灭敌军,结束整个战争。所以就决定性而言,垓下远高于坎尼。事实上,汉尼拔虽赢得了坎尼会战,最后还是输掉了战争。 假使这一战不能把楚军全部歼灭而让项羽带着残部逃回江东,则楚汉相争还是未能结束。当时与汉并立而非刘邦嫡系的诸侯还很多,尤其是彭越、英布更是一向各自为战,不受汉王的控制。所以就政治战略而言,必须乘诸侯正在同心合力对楚作战时,彻底解决项羽,万不能留一个后患。在此更须进一步指出,韩信此时虽然已经功高震主,而且也已经有一点尾大不掉,但就其内心而言,还是效忠刘邦的。只要看当蒯通劝他独立时,他回答说“汉王待我厚”即可作为证明。因此,他才会竭忠效智来帮刘邦毁灭项羽。 为了迅速而彻底地毁灭项羽,“楚歌”之计真是非常重要。因为楚军的战斗力(素质)非常坚强,项羽本人更是神勇无敌,仅凭围困不足以使其屈服,而且必须旷日持久始能奏效。但拖延时间并不一定有利于汉方,所以韩信才决定采取“攻心”的措施。他深知项羽的个性,对其心态有微妙的了解,所以才能制造出“忽闻楚歌,一败涂地”的奇袭效果。项羽听到楚歌四起之后,其心理反应又是怎样的呢?他的直觉使他感到已经完了。因为在当时的战争中,战胜方每占一地即征召当地壮丁来作为补充,如果征的不是楚人,则当然不会唱楚歌,现在既然四面楚歌,即可证明楚地已全部丧失(投降或被占),所以他已经没有再赌的本钱。 这一刺激不仅使项羽丧失心理平衡,而其强烈程度甚至超出韩信的预料,因为连他也想不到项羽会在夜间弃军潜逃。这一行动是完全不合理的,可以证明项羽已经丧失理智。在以后的突围过程中,项羽所作的完全是困兽之斗,所表现的只是一种本能的冲动而已。 现在我们无妨作一个假想,如果项羽终能掌握着他的兵力(大概还有8万人,并非一个太小的数字),决心逃回江东,则他也许能够达到他的目的,至少并非没有可能。当然,更合理的战略是在固陵击败刘邦追兵之后,即不等诸侯兵至就赶紧退守江东。不过,这里还有一个疑问,那就是项羽手下没有一个萧何,所以江东对于他而言,能否算是一个安全的基地则很难断言。这些话未免扯得太远,这篇文章是以论韩信用兵为主题,所以就不必再说。

引言 从战略研究的观点来看,我国历史上的“秦楚之际”可算是一个黄金时代,因为在这个时代中出现了许多战略家,其表现都极为杰出,值得赞赏和学习。就大战略而言,也许应该首推张良,但就作战(野战战略)而言,则似乎无人可及韩信。韩信用兵的确令人佩服,若用近代的眼光来评论,我们可以说他是精通李德哈特所提倡的“间接路线”观念。李德哈特在其所著《战略论》中曾引述西方古今名将的事迹,以作为其战略思想的依据和解释。但很可惜,大概因为他不懂中文所以不曾研究中国的历史,以至于对中国古代的名将毫无认识,在他的整本书中只曾非常简略地提到成吉思汗和速布台而已。假使李德哈特曾经读过《史记》和《汉书》,则他对于韩信就一定会佩服得五体投地,甚至会替他写一本专著也说不定。 我们常说我国古代历史的记载比较简略,所以细节的研究也就比较困难。不过对于韩信而言,却似乎算是一个侥幸的例外。因为有关其用兵(作战)的记载,就中国史书的标准而言,应该算是相当详细。这也许是因为在当时,他的故事已经传遍天下,所以写历史的人自然不免多说几句。不管怎样解释,至少我们今天根据历史的记载对于韩信用兵的经过,尤其是他指挥的三次重要会战,仍然可以获得一个概括的了解。这就是本文准备分析的主题。初期战役 楚汉元年(前206年),韩信才因萧何的推荐,成为汉军的大将,负责指挥还定三秦的作战。关于这次作战虽无详细的记载,但从韩信所选择的前进路线上看,即可以充分显示出其“间接路线”的战略观念。他作了一个大迂回,由汉中向西进入现在的甘肃境内,达到白水,然后折向东北,沿白水的上游而上,出大散关、渡渭水、越陈仓,进袭雍城。他所走的距离虽然很长(比跨越秦岭的栈道至少要长两倍),但他却能秘密兼程前进,遂终于使敌人受到奇袭。这一战对于韩信而言只能算是牛刀小试,但已暗示出其战略作风。 三秦底定之后,韩信并未随刘邦出关,而是留下来围攻困守废丘的章邯残部。这种安排似乎很难解释,也许是刘邦在内心里始终没有把韩信当做“自己人”看待。等到刘邦在彭城一战被项羽杀得落荒而逃时,萧何立发关中的老弱,命韩信率领去作紧急救援。韩信与刘邦残部在荥阳会合,并击退项羽的追兵。关于这次作战经过也无详细记录,但其后果却至为明显:楚军因此遂不能西越荥阳,汉军得以巩固这一战略重镇,并形成尔后持久防御的态势。 刘邦于彭城惨败之后,诸侯多叛汉附楚。西魏王魏豹托词归视亲疾,渡黄河后即封锁渡口,他本是项羽所封,现在遂又重返楚军阵营。西魏都平阳(今山西临汾市),其辖区为今山西省西南部,古称河东之地,其地理位置在汉军的左侧背上,足以威胁汉军的主要交通线。 刘邦企图解除这一重大威胁,遂于楚汉二年八月派韩信率领步将曹参,骑将灌婴,去攻击西魏。兵力史无记载,大致不会超过3万人。魏军兵力应较占优势,但因分守各城,所以主力也不会太多,大致与信军相当,那是集中用来防守蒲坂、临晋等城和渡口的。韩信并未从河南由南向北进攻,而是先回陕西再由西向东进攻。 韩信首先在临晋西岸集中船只,佯作大规模渡河攻击的姿态,另一方面却派曹参率步兵潜往夏阳(在临晋之北,今陕西韩城县),用“木罂”渡河,以疾风迅雷之势,南下猛攻魏军的侧背。魏军大乱,于是韩信和灌婴的骑兵顺利地在临晋渡河。魏王豹惊于汉军骤至,仓皇迎敌,遂屡战屡败。信军又猛烈追击,终于在九月擒魏王豹以归。合计不过一个月的时间,即结束了破魏之役。 韩信在这一战役中充分表现出其战略天才,仅凭古史的简略记载,我们也可以获得下述几点认识。(1)他不采取由南向北而采取由西向东的作战轴线,并于渡河之后,置主力于北翼而向南压迫,就战略而言,这是很高明的选择。因为若不如此,则魏军败退之后,很容易逐步向北退却,并与代赵两国的兵力会合,于是战事将拖延不决,对于汉军极为不利。(2)他擅长用奇,使敌人在心理上丧失平衡。他的行动都出敌不意。他在临晋摆出渡河的姿态,而掩护曹参在夏阳用“木罂”渡河。“木罂”究竟是什么东西,史书上的记载并不太详细,但总而言之,那是临时搜集的器材而不是船只,所以才能使敌人受到奇袭。(3)韩信深知扩张战果的重要,他每次战胜之后一定继续做猛烈的追击,使敌人不能获得喘息的机会。所以他能速战速决,充分发挥出歼灭战的威力。井陉之战 韩信破魏之后,遂向刘邦建议继续进攻赵国与齐国,以对楚军造成大包围的态势,这是一个极具雄心的伟大战略构想,当然不可能一蹴而就。眼前的主要敌人则为陈余。陈余的身份是代王兼赵相。其本人驻赵国辅助赵王歇,而令其相夏说守代(代在今河北省蔚县)。当韩信破魏时,陈余已令夏说引兵南下,驻守太原南方的邬县,以防韩信北进。 韩信获得少许增援,即从魏都平阳向北进发,击斩夏说后,迅速破灭代国,于是准备取道井陉攻入赵国。井陉在今河北获鹿县西10里,山西平定县东90里,为太行山脉中险要隘道之一。这个地区群山环绕,而隘路则在其中通过,诚如广武君李左车所形容的:“井陉之道,车不得方轨,骑不得成列。”井陉东口北侧有革山,距获鹿城仅8里。井陉之西有冶河,从南向北流,横过西端入口处。该河东岸有一片高地可以封锁隘道西口。 陈余与赵王歇和谋士李左车率赵军20万驰抵井陉东口外,筑垒据守。当时李左车建议:“愿假臣奇兵3万人,从间道绝其辎重,足下深沟高垒勿与战,彼前不得斗,退不得还,吾奇兵绝其后,不至十日,两将之头可置于戏(麾)下。”陈余素以儒家自命,常称义兵,不尚诈谋。他说:“吾闻兵法,什则围之,倍则攻之。今韩信兵号数万,其实不过数千,能千里而袭我,亦已罢(疲)极。今如此避而不击,后有大者何以加之。则诸侯将谓吾怯而轻我伐我。”遂不听李左车之计。 韩信经由间谍得知上述情报,大喜过望。立即引兵渡过冶河,宿营在其东岸高地上,并令一万人在那里构筑工事,建立坚强的桥头阵地,这就是所谓“背水阵”。因为赵军都集中在隘道东口以外,所以韩信的行动不曾受到任何妨碍。夜半,他令灌婴选轻骑两千人,人持一赤帜(汉军旗),从间道秘密进至萆山埋伏,监视赵军营垒,并令之曰:“赵见我走,必空壁逐我,若(你)疾入赵壁,拔赵帜,立汉赤帜。” 次日拂晓,韩信亲引大军,建大将旗鼓,通过隘道,出井陉东口向赵军挑战。赵军开壁迎击。双方大战良久,韩信与张耳始引军佯败,抛弃旗鼓,向隘道西端的背水阵退却。赵军果然空壁而出,争取汉旗鼓,一路向前追击。汉军退到“背水”阵地之后,即拼命坚守。赵军一时无法取胜,主要原因是隘道狭窄,赵军兵力虽多但不能展开。此时,埋伏在萆山的两千汉骑兵已奔入赵空壁,尽拔赵帜而易以汉帜。当赵军久战无功遂欲撤回时,突然发现壁上都是汉帜,不禁全军大惊,以为汉军已经攻占了他们的根据地,于是开始溃散。韩信立即挥军追击,遂大破赵军。在井陉大捷之后,韩信又立即做猛烈的追击,他不让敌人有重整的机会。到楚汉三年十月,韩信已连续击破魏、代、赵三国,前后历时尚不及三个月。 井陉之战,双方兵力相差颇大,赵军20万而汉军也许不到6万。韩信之胜完全是靠战略。他作战的全部过程都有良好的计划,而敌人的行动也几乎完全在其控制之下,真可以说是算无遗策。(1)假使他不大张旗鼓,又不大战良久,而只稍一接触即行后退,不似主力战败则赵军未必空壁而出,更未必追入隘道。若不利用地形的拘束,使敌不能发挥数量优势,则韩信绝对无法对抗赵军的追击。(2)假使不派骑兵先行埋伏,并定下易帜之计,则敌军的心理不会丧失平衡,于是后者即令不能攻入背水阵,也仍可以全师而还,结果将会形成一场无结果的混战,对数量优势的方面将比较有利。(3)关于“背水阵”,据说韩信在会战后讲评时曾亲自解释说它具有“置之死地而后生”的意义。这可能只是一种附会的传言,因为韩信当时已经是战无不胜,他的威望已经够高,其部下对他的领导具有坚定的信心,似乎不需要用这种手段来维持纪律和士气。不过若不占领背水阵,则对敌军的吸引力也许会不够强烈,不足以引诱他们倾巢而出。所以这仍要算是一种战略运用。潍水之战 韩信以不到三个月的时间,连续攻下魏、代、赵三国并且招降了燕国,使汉对楚的全盘战略形势获得很大的改进。自楚汉三年冬十一月到秋九月之间的11个月内,楚汉两军在荥阳、成皋的争夺战达到最高峰。韩信与张耳此时率赵军南下驻屯修武,与荥阳、成皋成犄角之势,一面牵制楚军,一面确保河内的安全。楚汉三年七月,刘邦认为必须开辟新战场始能突破当前的困境,遂决定拜韩信为相国,率曹参和灌婴,发赵兵之未发者(即尚未征召者)击齐。这也正是韩信的大战略构想中的最后一章。 楚汉四年十月,韩信开始向齐国进兵,而刘邦与此同时另遣郦食其去劝说齐国投降。齐国同意投降并撤退守军,韩信闻齐既和便决定还师。范阳人蒯通却向韩信说:“蒋军受诏击齐,而汉独发间使下齐,宁有诏止将军乎,何以得无行也?”信听其言遂继续挥军前进。齐国君臣在无备之下受到奇袭,全面崩溃。 在韩信穷追之下,齐王广不得已向楚求救。项羽遂派其大将龙且,亚将周兰与留公,领军救齐。韩信知道龙且军来,也立即集中兵力准备迎敌。于是两军在楚汉四年十一月展开了一场决定性会战,即所谓潍水之战。 当时两军的态势大致有如下述:(1)齐楚联军号称20万,驻在今山东高密市以南的潍水东岸地带。龙且军中多楼烦(北方部落)骑兵,相当精锐,机动力颇强。(2)韩信所部不过数万,加上破齐后收编的降卒,总数也不会超过10万。而且还必须留下若干兵力据守历下、临淄等城,所以能集中在潍水西岸上的兵力可能更少。 当龙且拟定作战计划时,有人劝他说:“汉兵远斗穷战,其锋不可当。齐、楚自居其地战,兵易败散,不如深壁;令齐王使其信臣招所亡城。亡城闻其王在,楚来救,必反汉。汉兵二千里客居,齐城皆反之,其势无所得食,可毋战而降也。”龙且反驳说:“吾平生知韩信为人易与耳,且救齐不战而降之,吾何功?今战而胜之,齐之半可得,何为止?”遂决定在潍水东岸列阵待敌。 韩信令人乘着黑夜用万余沙袋壅塞潍水之上流,使下流的水深降低。次日韩信引军涉水渡河进击龙且的阵地。龙且挥军迎击。信佯不胜败还。龙且喜曰:“固知韩信怯。”遂率军涉水追击。信俟龙且军半渡,使人决壅囊,于是上流之水奔腾而下,把龙且军淹死一部分并且把他的兵力切成两段。在敌军惊慌之余,韩信立即挥其全军痛击已达西岸的敌军。曹参斩龙且,灌婴擒周兰。当西岸兵力全被歼灭之后,东岸上的齐楚联军残部也就自动溃逃。 潍水之战算是一场决定性会战,韩信不仅获得一次伟大胜利,还使楚军的兵力和士气受到严重的打击,而更重要的是扭转了汉军的战略颓势,使项羽感到其面临的情况已经变得日益难于应付。垓下之战 楚汉相争始于楚汉元年(前206年)八月,在以后连续3年之中,汉始终居于劣势,刘邦在荥阳、成皋地区的防御战线曾几次面临崩溃的危险,甚至刘邦本人也只是侥幸地得免于难。但到楚汉四年(前203年)十月,整个情况就开始有了新的转变,首先是刘邦乘项羽东击彭越于魏地的机会,在河南发动反攻,向占领成皋的楚军挑战,结果楚军大败,其主将曹咎与司马欣皆自刭于汜水之上。于是刘邦遂复取成皋,守广武,恢复了原有的地位。 接着十一月遂又有韩信在潍水的大捷。这一战不仅击灭了楚军的精锐,而且也完成了对齐国的征服。于是韩信开始计划由齐入楚,直捣彭城,以完全实现其大战略构想。楚军在两个月之内连续打了两次大败仗,损失总兵力可能在20万到30万人之间,而对其士气上的打击更是无法估计。 更糟的是项羽又犯了他的老毛病,对于快要被消灭的彭越放下不打,却回过头来去攻击刘邦。于是他白白地浪费了时间和兵力,不仅一无所获,而且使形势变得比过去更坏。这样才使刘邦能在荥阳、成皋、广武三角地带又支持了11个月之久。 到次年(前202年,照当时历法计算仍为楚汉四年)八月,楚汉双方终于达成协议,约定以鸿沟为界平分天下。于是双方暂时休战。九月间,刘邦接受张良和陈平的建议,违约追击已在东归途中的楚军,这样遂导致楚汉战争的最后一幕——垓下之战。 楚汉五年(前202年)冬十月,刘邦亲率大军10余万人追至阳夏南(今太康县)暂停,其目的是等待韩信和彭越的部队到达,而项羽闻刘邦已经背约追来,也率领他的部队约10万人在此地区止军以待。等刘邦到了固陵(今淮阳县西北),信、越军仍未至,于是项羽挥军反击,大败追兵,迫使刘邦就地构筑工事固守待援。一直等到信、越兵至,垓下会战才展开序幕。 韩信令曹参留守齐国,亲率将军孔熙、费将军陈贺,领兵数万(史无明文)南下,以灌婴的骑兵为先锋,首先击破彭城,然后从苏北直趋豫东到达项羽的背面。接着刘邦与韩信发动夹击,项羽军死伤约万人,向垓下败退,于是齐汉两军就在颐乡(鹿邑县南)完成了会师。 这时已经是十一月,彭越、英布等部队都已到达,汉方诸侯大军共约30万人,在刘邦命令之下,由韩信统一指挥,向项羽继续追击。追到垓下(在濉水南岸,距离固陵已在200公里之外),项羽止军集中其9万之众准备作最后的决战。 于是韩信也立即开始展开他的兵力。命孔将军居左,费将军居右,信自居中。刘邦在后,又令周勃、柴将军为刘邦之后卫。(以上完全是以史书为根据,兵力没有记载。至于诸侯之兵如何配属也不可考。不过照这种记载看来,会战是由韩信负责计划和执行是毫无疑问。) 韩信首先自引军向前攻击,项羽立予迎击。信军不利后退,项羽乘胜追击。于是孔、费二军立即左右夹击,而韩信也回军乘之。在三面夹攻之下,楚军大败。项羽遂筑壁垒以自守,韩信立即调动30万大兵对楚军加以重重包围,准备将他们予以全部歼灭。 因为困守垓下,兵少食尽,楚军败亡只是时间问题,韩信为加速其崩溃,遂又用“攻心”之计。夜间信命令汉及诸侯军皆唱楚歌,项羽闻之大惊曰:“汉皆已得楚乎?何楚人之多也?”这一计造成了楚军极大的心理震撼,使项羽完全丧失了再战的意志。(有人说这一计是张良所献,但史书并无记载。) 于是项羽亲率麾下壮士800骑,乘黑夜突围逃走。次日清晨,汉军才知道,韩信立即命令灌婴率5000骑向南追击。项羽渡淮河时,所余仅百余骑,到达乌江(今安徽省和县东北40里)已剩下28骑。他最终不肯渡江,自刎而死。楚汉战争至此终告结束,在垓下会战中,汉军斩首8万,楚军全部被歼。 垓下会战在世界战争史上是一次有名的决定性会战。它的形态和施利芬最推崇的坎尼(Cannae)会战颇为类似。但其间又有相当的差异。(1)诚如施利芬所云:“一个完全的坎尼会战在历史上是很少见的。要完成这样的会战,一方面需要一个汉尼拔,另一方面还需要一个法罗(Terentius Varro)。”在坎尼会战中,汉尼拔的对手是一个急躁无能的庸才;而在垓下会战中,韩信的对手却是七十二战、战无不胜的楚霸王。所以韩信的任务远比汉尼拔艰巨。(2)汉尼拔的兵力处于劣势,而韩信的兵力则几乎占绝对的优势。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,汉尼拔在会战之前并无尽歼敌军的意图,而韩信却是根据这个目的来设计他的会战的。他必须在这一战中彻底毁灭敌军,结束整个战争。所以就决定性而言,垓下远高于坎尼。事实上,汉尼拔虽赢得了坎尼会战,最后还是输掉了战争。 假使这一战不能把楚军全部歼灭而让项羽带着残部逃回江东,则楚汉相争还是未能结束。当时与汉并立而非刘邦嫡系的诸侯还很多,尤其是彭越、英布更是一向各自为战,不受汉王的控制。所以就政治战略而言,必须乘诸侯正在同心合力对楚作战时,彻底解决项羽,万不能留一个后患。在此更须进一步指出,韩信此时虽然已经功高震主,而且也已经有一点尾大不掉,但就其内心而言,还是效忠刘邦的。只要看当蒯通劝他独立时,他回答说“汉王待我厚”即可作为证明。因此,他才会竭忠效智来帮刘邦毁灭项羽。 为了迅速而彻底地毁灭项羽,“楚歌”之计真是非常重要。因为楚军的战斗力(素质)非常坚强,项羽本人更是神勇无敌,仅凭围困不足以使其屈服,而且必须旷日持久始能奏效。但拖延时间并不一定有利于汉方,所以韩信才决定采取“攻心”的措施。他深知项羽的个性,对其心态有微妙的了解,所以才能制造出“忽闻楚歌,一败涂地”的奇袭效果。项羽听到楚歌四起之后,其心理反应又是怎样的呢?他的直觉使他感到已经完了。因为在当时的战争中,战胜方每占一地即征召当地壮丁来作为补充,如果征的不是楚人,则当然不会唱楚歌,现在既然四面楚歌,即可证明楚地已全部丧失(投降或被占),所以他已经没有再赌的本钱。 这一刺激不仅使项羽丧失心理平衡,而其强烈程度甚至超出韩信的预料,因为连他也想不到项羽会在夜间弃军潜逃。这一行动是完全不合理的,可以证明项羽已经丧失理智。在以后的突围过程中,项羽所作的完全是困兽之斗,所表现的只是一种本能的冲动而已。 现在我们无妨作一个假想,如果项羽终能掌握着他的兵力(大概还有8万人,并非一个太小的数字),决心逃回江东,则他也许能够达到他的目的,至少并非没有可能。当然,更合理的战略是在固陵击败刘邦追兵之后,即不等诸侯兵至就赶紧退守江东。不过,这里还有一个疑问,那就是项羽手下没有一个萧何,所以江东对于他而言,能否算是一个安全的基地则很难断言。这些话未免扯得太远,这篇文章是以论韩信用兵为主题,所以就不必再说。

李白见韩信这幅样子,以为是韩信喝不到他的醉仙人,有些憋闷。于是拿出自己的酒葫芦,给韩信倒了一杯,对韩信说道:“就这么多了啊,没有更多的了。”韩信看着李白这个举动,终于是明白了李白口中的无价之宝是什么意思了。